忆童年转学,让我遇见了儿童时代,那本

《儿童时代》是我童年时代接触最早的课外书籍。我这个嗜书如命的乡下孩子,最苦恼的是没有可看的书。老天眷顾,那所破庙改建的小学校由于长期失修,屋顶的网砖掉落下来,差点砸死正在低头写字的学生,那个死里逃生的学生正是我。砖头砸下的一瞬间,好像是谁在冥冥中召唤一样,我把头一抬,伸了一个懒腰,避免了脑浆崩裂,上课老师吓得面如土色,于是举着竹竿把那网砖一块块戳了一遍,大家才心惊胆战凑合上完那学期的课。乡里决定在另一个大队重建新学校,我们村的孩子去那个大队一下子变成了长途跋涉。爸爸带着村子里的几个男人去镇上的小学进行交涉,校长终于答让我们三个离镇较近村子把上学地点改为中心小学。这消息让三个村的男女老少欢天喜地,整个暑假村上人都在说着孩子们可以到街上读书了,似乎草鸡立马都能变凤凰了。盼着盼着,我们这群草鸡,到中心校报名了。中心小学有两排相对而建的平房,白墙黛瓦,中间的院子里,有一方池塘,围着刷了红漆的铁栏杆,密匝匝的牵牛花用那细细的藤蔓紧紧绕着栏杆往上窜,一根又一根,竟也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。我在这一片绿色中,看到有些牵牛花悄悄地绽开了笑脸,紫莹莹的;有的则羞羞答答地从花苞里探出一个小脑袋,好像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;而有的花苞已经憋得鼓鼓的了,仿佛随时都会像小鸡一样破壳而出似的;再有就是小小的、裹得紧紧的花苞了,他们像是吹奏着迎宾曲。小学里老师们并不像牵牛花那样欢迎我们。我们这群拖着鼻涕的,头发乱蓬蓬的乡下孩子,来到新学校,还没来得及高兴。就被中心校的校长来了当头一棒——他们出了试卷,让我们这群喜冲冲而去报名的孩子当场答卷。要知道,三个村近四十个孩子,整个暑假,那身影,要么是小河里的,要么在田埂边,或者是小村林。天天野在外面,毒辣的太阳早把男孩子晒得扔进煤堆都难找了,尤其是我那弟弟,除了眼睛,牙齿,黑得就像小非洲人。女孩子割草、钓田鸡,哪个人会在假期中好好复习呢?很多人早就把学的知识还给了他们的老师,可惜老师并未收到。中心校带着偏见,放的冷招,使得三个村的孩子几乎全部留级了。拿着留级单回家的孩子们,像斗败的公鸡,好在那时留级见怪不怪,但像这样的大面积留级,三个村的家长居然默认了。他们居然没感觉到这里面有着说不清楚的陷阱。倘若到现在,这种不平等待遇,是不会有人买帐的。入学要考试,至少应事先告知吧?那我的同伴们稍微看下书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惨败。侥幸过关的三个人里,有我。新班主任是个慈祥的中年女老师,微胖,说话轻轻柔柔,她带着我进了学校东面第一个教室,宣布我是副班长。后来还让我担任了少先队活动的主持人,代表班级参加乡作文比赛。在她身上,丝毫没有半点的偏见,我回报给她的,是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中学。在中心小学读书,留给我最美好的事,那就是每个班级墙上有一排铁丝,上面挂着一排木夹子,《儿童时代》《中国少年报》《故事会》在夹子上引诱着我。那时候,优秀的儿童书刊非常匮乏。我记得《儿童时代》体裁非常丰富,不仅有小说、童话、诗歌,还有儿童歌曲、相声、童话剧,它给我提供了健康的精神食粮。《儿童时代》辟有《三毛爱科学》专栏,那是连载漫画,我总是看得捧腹大笑,期待下一本书快快到来。每次新杂志一到,班主任就叫我去拿。那带着油墨香的杂志,报纸,像磁铁吸引着我。为了多看会书,我把作业写得飞快,听组员背书,也是手不离杂志,在评选三好学生时,有人说我不好好听别人背书,这条罪证差点让奖状与我擦肩而过,好在我的班主任很宽容,她听了只是叫我以后要认真听。从乡下学校进入中心小学,留给我最温暖的回忆,这是遇见了《儿童时代》,等我走上三尺讲台后,我又把这本优秀杂志推荐给了我的学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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